俄国失败，普京下台，世界可能迎接“第四波”巨变 - 知乎

　　在俄国入侵乌克兰之前，或者刚开始的几天，主流舆论是乌克兰将被快速拿下，俄国轻松赢得战争。即便是如今高调支持乌克兰的美国和英国，在战前也是积极安排退路，并且劝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考虑建立流亡政府。与主流舆论不同，特别是生活环境的这个舆论，我在战争发生初期就明确地站在同情乌克兰一边，认为乌克兰人的遭遇与80多年前的中国人抵抗日本侵略者是相似的，面对一个强大的恶邻不断借各种理由去蚕食国土，你没办法保证它停止，唯有下定决心抵抗，争取国民的团结和国际友邦的支持，直到彻底击败这个恶邻。

　　同情乌克兰是态度，但我也清楚地意识到乌克兰的实力无法与俄国对比，因而乌克兰只有积极去争取欧洲国家和美国的援助。在获得援助之后，乌克兰人才能谋求“时间换空间”的持久战。从另外一个维度来说，忌惮于俄国的欧洲国家，也就该考虑持续消耗俄国，从而把俄国削弱下去，使之不能再威胁自己的安全。当然，消耗战发生后，凭借俄国的综合国力，那是没办法维持下去的，这也就意味着需要考虑普京的去留了。我正是基于这个思路进行思考的（如下图），并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做了断断续续的陈述。

　　为了探讨乌俄战争后的可能性，我在之前已经整理并发表了《乌俄战争很可能引发俄国第三次解体？》、《乌俄之战是否引发俄国变革》、《这场战争持续，普京会不会因此下台？》、《现在说乌克兰战胜俄国，为时尚早》、《俄国战败后，一个弱小的俄罗斯符合中国人的利益》，等。这些是一个连贯性的思路，着重探讨俄国侵略失败后的新秩序和巨大变化。

　　一、俄国人的艰难出路

　　俄罗斯自诩“第三罗马帝国”，如果从领土面积来看，俄国的确是帝国，但它是否“罗马”，就存在问题了，以东正教为续接正统，它也没获得多少人的认同。

　　但是，自诩为“第三罗马帝国”的俄罗斯，在侵略扩张方面，倒是真的继承了罗马帝国的风格，从莫斯科公国起步，经过三百年的持续侵略扩张，俄罗斯帝国已经达到世界第一领土大国，达到近2300平方公里。

　　在俄国人的大脑意识里，扩张领土才是第一位的。俄国人似乎不太关注世界的形势，好像把自己作为世界中心，也好像生活在独立世界之外。比如，沙皇时代的俄国是这样的怪异，苏俄时代更是怪异，从苏俄解体过来的俄罗斯同样如此，俄国人一直很难融入到主流世界里。

　　当然，持续的扩张也并不是一帆风顺，随着世界大环境的变化，俄国也要发生动荡，而动荡时期也往往容易发生帝国解体，如一战后期的沙俄发生解体，苏俄帝国末期再次发生解体。

　　与帝国式微同步的是，每一次的帝国解体时，俄国人在政治秩序上也要发生变化，即学习欧美的自由民主。但是，在效仿欧美政治后不久，俄国国内的民族主义又要崛起，并快速把学习西方的政治努力扼杀掉。比如，1917年的俄国新形势被列宁打断了，1991年后的俄罗斯新政治被普京中断了。

　　二、俄国政治变化与世界政治秩序

　　美国著名政治学者塞缪尔·亨廷顿在其《第三波》里有这样一种观点:世界范围内的民主，第一波、第二波和第三波都存在一个短期的倒退，出现复辟独裁、专制，而倒退与全球的经济发展存在一定的关系。从整体的发展来看，全球范围内的政治秩序走向自由民主是趋势，每一次短暂的倒退后，自由的国家都在增加。亨廷顿的学生福山先生指出，截止2014年，全球范围之内的自由民主政体的国家约120个。

　　俄国的政治秩序变化，正好处在世界范围内的第二波和第三波，而每一次的倒退，俄国都重新滑向俄国传统的专制。俄国的第一次倒退，俄国不仅自身倒退，它还把自己的模式强加到周边邻居，甚至在世界范围内扩张。

　　俄国传播其倒退后的政治模式之时，俄国的领土扩张也是俄国历史上最大的，它一度让中欧众多的小国成为俄的卫星国。俄国人因为这个庞然大物，曾经感到特别骄傲。但是，俄国的政治秩序始终没办法解决自身的逻辑悖论，所以庞大的苏俄在经历几十年的实验，最终分崩离析，俄国人迎接第二次的政治新生。而且，因为苏俄的崩溃，它在全球的影响产生了巨大的多米诺骨牌效应，也就是全球出现第三波的自由民主，

　　三、俄国失败对世界秩序的影响

　　普京在俄国掌权以后，亲欧美的政治势力逐渐被边缘化，有些人甚至遭受打击，而俄国变得越来越具有攻击性。起初，普京可能是借着反对欧美来凝聚力量、集中个人的权力，以便掌握俄国。因为，对于一个出身克格勃的普京来说，他在俄罗斯联邦的统治体系中并没有自己的政治派系，如何驾驭俄国众多的寡头，成为普京执掌权力后最急需要考虑的问题。

　　利用民族主义的旗帜，借用苏俄时期的反西方旗帜，在短期内是可以达到普京的政治目标。但是，反欧美的旗帜一旦被拔高，它就势必要成为一把双刃剑，有利于个人权力的同时，它也会形成另外一种路径——不利于外政，并且容易遭到苏俄时期的那种命运，即与欧美产生严重对抗，进而削弱俄国的国力。

　　事实上，普京重新扛起苏俄的反欧美旗帜后，俄国与欧美的关系就越来越紧张，关系越紧张，普京在俄国的威望就越高。在过去十多年里，普京更是利用一切机会去挑起这种紧张，如2008年出兵攻打格鲁吉亚、2014年吞并乌克兰的克里米亚、2015年出兵叙利亚、2019年在委内瑞拉危机时突然派兵该国、2022年再次入侵乌克兰，等等。同时，普京主动挑头、拉拢一些反对美国的势力，从表面上看来，好像形成了全球的一种反美、厌恶美欧的阵营。

　　在普京的带队下，全球在“第三波”后的倒退有了一股团结在俄国之下的势力，它们互相打气和支持。比如，俄国、伊朗和土耳其曾经在中东有过短暂的蜜月期，共同对付美，互相支持彼此的政治秩序。所以，普京只要依然执掌俄国，俄国的政治秩序就很难扭转，全球范围内的自由进程也要遭到阻扰。换句话说，如果俄国这次在乌克兰遇到重挫，并被严重削弱后，普京很可能就要面临下台，俄国也将迎来政治变革，而俄国之前在全球范围内积极阻扰的行为也就消失，届时全球就可能因俄国的变革而产生连锁反应，也就是全球迎接亨廷顿过去所指出的“第四波”。

　　因此，普京挑起的入侵乌克兰战争，随着俄国持续消耗，在短期内它会对俄国政治秩序产生冲击，长期则是对全球政治产生冲击波。

　　2022.6.14.